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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婆婆病中的這段時間,曾經以為自己耐操耐磨,腳健臂強,可沒想到天天抱病人床下椅上數十趟,才發覺此肌非彼肌,屬弱雞一名,臂膀隱隱痠痛,膝蓋吱喀做響,每天服侍下來,毅力漸強,技巧也熟練,但體力明顯不如預期。雖然早有先見之明,既補鈣又補骨,但體能消耗的速度比吃進去得快,豁然間有時不我予的驚心,怎一個奈何可解!

 

視病猶親的心情以前只如蜻蜓點水,沒有深刻的感受,婆婆生病期間我們一切都自己來,發現柔軟,細心,耐心,親切等諸般修為,幾日之間通通開始親身上課了,說與做的差別立時顯現。病人身上的痛苦雖然我們無法感同身受,但是拍拍她的背脊,安撫的心意,相信比甚麼都有用。她安靜下來得當時,我們稍稍鬆了口氣,可是她的輾轉反徹不舒服,睡不安穩,讓我們一再的離開後又回來她身邊,再次拍拍背如對待嬰兒一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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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生不可預期的事情實在很多,尤其當你所剩無多時,特別是關乎生命歲月,孰急孰緩,可多做些甚麼? 就變得很迫切了。我們曾經都有夢想,也不停的追逐理想。在老一輩人的心中,家人家庭才是他們生活的全部。因此總是勤儉持家,想讓家人日子過得好一些,鮮少為自己打量甚麼。在兒女成群可以怡享天年的時候,依然節省到另人生氣得地步。觀念的差異總在我們與他們溝通時,幾度爭辯面紅耳赤。他們總說「到了我的年紀,你就會知道」。雖然我還沒到那年紀,但是耳濡目染之下,也開始用同樣的口吻對孩子說「到了我的年紀,你就會知道」。這算初老嗎? 如果也算,那就承認吧! 那種體會也沒甚麼不好!

 

在這段期間裡,我常告訴兒子,你是最幸運的孫子,能夠在家裡與長輩同住,看得到他們生活一舉一動,體會得到年華老去的困境。他們怎麼過下半輩子,我們以後也會是這樣,所以不要奇怪,不要不以為然,因為這就是人生的路程。

 

雖然這段時間大家為婆婆的病痛很煎熬,但是家人的感情一日日的凝聚,一天天的熱絡,或許因為所剩無多,或許因為機會不再,所以希望多做一些彌補一些,希望還來得及。不管我們曾經失去甚麼? 或依然踏踏實實在過精彩生活,盼望點滴都是滿意的果實。在無怨無悔中,在家人朋友的擁抱中,做一個值得紀念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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婆婆最終還是離開我們了,眼淚與感恩的心,一直迴盪心中,願以此紀念這段陪伴的日子,將思念化為動力,繼續為公公的健康打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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